上週三,寫了一點不中聽的話之後,我一向安安靜靜的檔案櫃,忽然湧入了上萬人次,留下人聲鼎沸的爭辯,與一些我無法迴避的挑戰。這篇文字,是我對這些質問的回應。
文分六節。首段我將從個人角度,回顧前述短文的撰寫、轉引、報導與引發的對話,勾勒這篇文章的脈絡背景。在中段四節,我將針對「憤怒vs.理性」、「(假)客觀中立」、「台灣尊嚴的捍衛」、與「知識菁英的傲慢」四種主要質疑,陳述一些個人反省。最終節將回到楊淑君事件、修正與重申一些看法。
意外的,檔案櫃的人聲鼎沸
上週三,我跟多數台灣人一樣,被楊淑君淚灑賽場的畫面深深撞著心坎。只是打開Facebook,卻又為幾個素來敬重的學友,驟然將事件升高到對中國或韓國的詆毀仇恨,感到不安。我無意涉入過於尖銳的對峙,所以在自己部落格寫下前述短文,將連結寄給幾個朋友,旨在提醒一個不同的聲音。
星期四,我跟許多關心楊淑君事件的國人一樣,追蹤著媒體或網路傳出的各種消息。只是我提醒自己,小心對照思索,不要太快擁抱特定結論。我也將自己的推敲的紀錄貼在Facebook跟朋友們分享。沒料到的是,前夜寫給朋友的短文,開始在網上被轉引流傳,也在一些我沒有意識到的角落,勾動一些情緒與爭論。
當天中午,接到昔日出版社同事的來函,表明聯合報記者梁玉芳想聯繫。其實我對媒體採訪一直有種矛盾— 媒體有時能促進更廣泛的公眾對話,卻也難免在對採訪材料的裁減、下標、組版的過程中,將發言鑲嵌在一個發言者自己無法掌握的脈絡,甚或造成某種對原意的扭曲,。加上聯合報長期以來,常與特定政治立場被連結,也讓我稍有遲疑。不過梁過去寫過不少關注弱勢的報導,我印象甚佳,乃決定回應。
下午接到梁的電話,她表明讀過我前夜的文章,希望談談對事件的看法。我先說明了寫文章的初衷,與對單一事件升高為國族仇恨的擔心。不過對事件本身,我強調「自己只是一般閱聽人,資訊掌握無法超過媒體呈現的,也難免偏頗」。而對於當前反應「是否有選舉操作」的提問,我承認難免有人思及從這個事件去動員政治能量,但是強調,「若將之歸因為選舉操作,對於許多真誠想為楊淑君爭公道的國人,非常不公平。」
週五訪問見報,意外讓自己才剛從MSN搬家過來、平時安安靜靜做為一個儲放思緒痕跡的檔案櫃,忽然人聲鼎沸。當天湧入點閱數7384,單篇文章點閱量破近六千。原本旨在提醒學友的一段文字,放置在不同的理解脈絡中,自然在閱讀中,被賦予了許多我原本沒有的意思。因而快速累積的留言,交織著認同支持、質疑辯證、乃至憤怒謾罵。
不願迴避持續對話的責任,當天我盡力回應各方留言,特別是批評指教者。我也從中汲取不同的詮釋、檢視自己的盲點,釐清思維理路。我後來在FB寫到:
每個批評砲轟,都會讓我更貼近一些人的情感,算是珍貴的賜教…. 要感謝轉載。如果不是因為轉載,文章遇到的都是客客氣氣的朋友。一經轉載,文章就會與許多生活圈外的人正面衝撞,抽離原本的書寫脈絡,也容易引起很多原本預料不到的詮釋跟感受。此時這些回應與強迫對話,強度生猛,措詞尺度也寬闊。比起朋友間的友誼切磋,就像從游泳池遊進大海,這才是玩真的。
接下來這個週末,事件全貌逐漸浮現,政府正式採取行動。雖然網上討論持續延燒,但我原文旨在澄明一種觀點,無意於變身為追蹤整起事件之全記錄。加以週末我固定回台中陪父母家人,所以個人雖對事件持續關注,卻已無法對最新消息亦步亦趨,遑論以文字更新、回應留言。週日北返,週一處理了一天瑣事,夜深,覺得該是時間為我的文字,以及其引起的各種質疑挑戰,寫一篇完整回應。
關於憤怒:怕星火燎原,不代表否定火的價值
我的前文,很容易給人一種印象,就是我「挺理性,拒絕憤怒!」
抱歉,這是錯覺,源於我前文書寫的簡短與不完備。
其實更精準的講法是:憤怒是火,我害怕星火燎原,但這不代表我否定火的價值。在幾天前的一篇回文中我寫到:
其實我同意,適當精準的憤怒,有用。以前當兵帶部隊時,我會用憤怒的力量,去達到聚焦部隊注意力的效果。公共抗爭時,有時後也需要用集體憤怒把力度拉大。只是這裡的操作常常會有副作用,這是個要小心的猛藥,需精準打擊。
這種「精準」,靠的就是我強調的(本於理性的)「不中聽的話」。理性,就像備在營火旁可調節火勢的消防水,導引火勢的爐具、或裝在合反應爐外的控制棒— 我們需要這些調整節制,才能讓憤怒情緒轉化成合理的力量,以恰當的熱度施於準確目標。相對而言,失焦而波及無辜的憤怒,一如延燒到森林草原的火,只會造成其它型式的不公義。
以楊淑君事件而言,國人憤怒,出於同理心與正義感,自有合理基礎。我所在意的是,這股怒氣會轉化成實事求是的平反力量,還是延燒成波及無辜的仇恨?面對瑕疵百出的程序,我當然贊成先循正式管道要求調查,也樂見熱心朋友整理資訊,去函國際媒體以正視聽。但我十分不樂見,將這個事件升高到對中國、韓國的國族仇恨,甚至導致諸如「蛋洗韓校」等激烈行動。這些過度外延的謾罵與行動,不但波及無辜,更會在國際場合落人「欠缺風度素養」口實,削弱了我們企圖伸張正義的正當性。
我在回覆網友的質疑中寫到過:
我不相信他們[亞跆聯],但是讓它門無所遁形的方式,我以為是冷靜、理性而清晰的質問。要問出讓它門招架不住的問題,不是靠生氣跟咄咄逼人,而是靠資料蒐集分析的完備,與縝密的思維。
寫「不中聽的話」,不是想否定國人的憤怒,而是想灑點冷卻水,爭取多一點冷靜空間,讓我們找到更成熟的應對方式。我想挺的不是冰冷的理性,而是理性與憤怒的某種「動態平衡」,一種有熱量,卻不會過於炙人的溫度。
只是無論如何,水灑出來時,心頭炙熱的朋友難免覺得冰冷。
沒錯,我不客觀中立!
再者,有些人質疑,我也有立場,並非客觀中立。這,我絕對同意!
再怎麼「客觀」的公共發言,必有其「主觀」的價值基礎,甚或是情感取向。即便是看似最客觀的事實陳述,在選擇談於哪些事實,用什麼方式書寫的背後,也都藏著書寫者判斷孰輕孰重上,主觀的價值選擇。
「中立」更是一個懸念。談中立,必涉及兩造之間拉出的向度。可是這個事件的兩造是什麼?是中、臺、韓三角中的任兩邊?是亞跆會、亞奧會、跟代表隊中的某兩方?是台灣的藍綠?是知識菁英對上網路鄉民?是理性與憤怒?是程序正義(尊重裁判)與實質正義(討回公道)?而以上,每拉出一對概念向度,又都存在好幾種「中立」的可能。這麼多的組合,又何從宣稱中立?
絕對的客觀中立實不可得,我也從不會以此宣稱。然而,我以為要精緻化公共討論的品質,仍應不放棄(一)抱持對「相對客觀」的追求,(二)在拉開任何一組概念向度時,「先試圖中立」一陣子。
追求「相對客觀」,是指儘量去「拉近」我們的判斷與事實基礎的距離。這涉及一、各種證據/說法的蒐集,以及二、在這些「事實的殘片中」謹慎推敲(不過度詮釋,也不背離已知事實),形成判斷的技藝。即便我們仍難以掌握完全、正確的事實,追求相對客觀,仍有避免討論過度誇張外溢的弊病。
而在任何能拉開的兩造中「先試圖中立」,是要給自己足夠的空間,去咀嚼、審思,當中存在的各種可能性。即便在審慎考量後,我們可能會選擇接受某一方的說法,或擁抱某種價值,但這個過程不宜太快、太直觀,才能來得及沈澱出一種經的起考驗的態度。
擴大這種心理「中立空間」的主要方法,是要求自己站到其它立場,違反自身的直觀偏好去思考。身為台灣人,去想像自己人遭到陷害太容易了,所以我會先要求自己反過來想像,假設她真的作弊,會是什麼樣子?有沒有可能是我們代表隊自己的疏失?即便責任在對方,有沒有可能只是無惡意的疏失?
這些推敲上的自我要求,除了利於形成較全面的看法,即便是在寸土必爭的談判斡旋上,也有重要意義。有網友質疑我「何必為對方設想這麼多?」我答道:
幫他們設想各種可能,正是要先模擬各種頓詞說法。不能知己知彼,如何一槍斃命。國際場合的斡旋靠的是萬全的準備、充足的底氣,不是盲目的憤怒,更不是立場先行的空洞控訴。
以上,大概是我最不中立之處。
當前台灣社會浮躁的一個重要特徵,正是大家在十數年的政治動員與對抗中,逐漸內化一套「立場先行」的思維。這種思維的機制,是靠著種種立場標籤(穿著、言論、行為特徵)的判讀分類,加快「敵我識別」,決定應對方式。
這種思維適用於傳統戰場,可是放入進一個民主社會,卻將嚴重壓縮公共思辯與對話的可能。延伸到當代複雜的國際舞台,依循這種思維發展出的策略,也將嚴重限縮一個國家迴旋的戰略縱深。
以文明與感動,捍衛台灣
敵我分明的思維下,不意外的,「不中聽的一句話」讓我成了某些網友口中的「中國狗、敵人同路人,不知自己吃什麼米長大的、值懷疑有沒有為台灣做過任何事(甚至當兵)的人」….
我沒有憤而回擊這些言語,是因為我知道,這種辱罵背後有一種「痛」,一種屬於台灣人獨有的,在國際社會上走的艱辛、在自我認同上屢遭外來暴力,一種讓人窒息的痛。
這種痛,我早有深刻感受。
我不想去細數家族與個人曾經歷過的過去,去「證明」,我對台灣的認同跟情感(這種得去證明的壓力,正是這種敵我邏輯下可笑的結果)。但我以為,我不同於這些宣稱「愛台」網友的,只在於我對台灣安全尊嚴的維護,有不同於「仇敵對抗邏輯」的想像。
在先前一次關於陸委會補助爭議的討論中,我曾寫到:
…之前我在版上的對話,當別人對我辱罵,我從不回一句惡言,那是因為,我不希望因為別人的蠻橫,降低自己的格調。同樣的,面對著鴨霸的中國大陸政權,我也相信,真正確保台灣未來的方法,是找到一種有尊嚴而積極的交往方式,發揮台灣在文化與格調上的高度,用「感動」去築一座防護,而非用厭惡跟仇恨去塑造一個敵人。
中國政府是專權的,民眾或許在長年的教導下,也有觀念上讓人難以領教的地方。但是我只能說,過去十年來,在旅行中,在海外,我跟超過上百個中國大陸的年輕人對談過,當他們聽我說了二二八事件、說了白色恐怖,說了那一大段他們所不知道的台灣歷史,幾乎無一例外,都能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台灣人要獨立。
理解,凝視彼此的記憶,是化解僵持的唯一道路。如果你們在版上的任何人真希望台灣未來能獨立自主,唯一的希望,是能夠讓中國大陸的人民也能理解台灣人的感受,我們的心意。而這種理解,便需要從交往開始。
類似地,對於台灣的國際空間,我也在前文留言回應中寫過:
… 悲情牌可以打一兩次,但是效果有限。因為現實上,國際間比台灣人慘的地方太多太多了,真正戰亂的、霍亂橫行的、海嘯地震的、連水都沒的喝的,國際媒體真的沒有那麼多閒工夫,看一個人均收入兩萬美金安居樂業的小島島民自怨自憐。台灣國際上要走出去,第一步,就是要學會負責,學會給予,用對全球社群的貢獻,換來由衷的尊敬。
貫穿在這些態度的,是互動對話而非堅壁清野,是交互凝視而非對峙否定,是用實質交流換取更多實質尊重,而不是拘泥以形式條件的尊重為交流前提,是以不卑不亢的文明高度(如雲門、誠品、台灣電影)、用無私的付出(像是慈濟)去「感動」對岸乃至國際,不是自我沈溺、四處訴苦的悲情意識,更不是以不斷詆毀對方來強化自身的「相對優越感」。
這些態度的基礎,源於我仍相信,本於人性的「同理心」。說來也令我詫異,這兩年我才發現,這正是我小時候曾感到不耐抗拒,視為冬烘八股、壓迫學子心靈的儒家典籍,在繁複的「禮」背後所談的,「仁」。
你可以說我天真,批評我「遺留支那思想的毒」,甚至引用大量國關領域現實主義的文獻,笑我認不清現實,一廂情願。對以上種種看法,我不想抗辯。但我知道的是,任何人類社會種種結構現象,小到消費行為,大到國際關係的合縱連橫,宏觀的歷史變遷,其最根本的構建單位,仍是社會體系當中無數個人,繼承其情感、價值、記憶,所做出的「決定」。因而,要跟結構搏鬥,最終,還是要回到人際間的感動與交流,來尋找化解。
菁英的指指點點?
第四種質疑,著眼我發言的「階級位置」。
這類批評,將我描述成一個「書讀太多」的「高學歷知識份子」,「高高在上」地指責「書讀得不多」、「不理性」的一般人。
造成這種感覺我很遺憾。特別是,長久以來我一直深信,知識份子不具有必然的優越性—— 他們只是長於論述,有偏狹,也會犯錯;雖然民主社會需要知識份子替大眾「展演」各種論述角度,但是再怎麼展演,大眾仍是真正的主人,知識份子充其量是主人的「幕僚」,提供建議卻無權越俎代庖。
那何以我的短文,仍造成這種感覺?主要原因,是該文原本設定的對話對象、選用的書寫風格,跟後來在網上流傳的閱讀脈絡之間,出現的落差:
如首段提到,五天前那篇短文,原只是做為對某些學界朋友的回應。社會上其它人怎麼罵我還不會太感慨,但這些朋友中,不乏思路清晰,訓練紮實、著作等身、教學認真、堪為我心中表率的人;沒想到楊淑君事件才爆發,就立馬開幹,考量這些朋友在我圈子中的洞見觀瞻,才會想為文回應。寫作當下,對話對象是受過專業理論訓練的同儕,所以我直於分析,沒有太多情緒鋪陳。而又由於我不想拘泥於單一事件,所以文中只談集體憤怒,更沒沒有半點提到楊淑君。
然而接下來幾天,這篇短文在轉寄與轉載中,遇見了許多「非我預期中的對話對象」,被放置在一個截然不同的脈絡中閱讀。本來是私下跟學友切磋的文字,忽然變得像是篇出現不恰當時機的公共發言,是搧向無數熱血國人的一巴掌,一把「插在自己人背上的刀」。即便該篇文章沒有提到楊淑君,我的論述,卻立刻跟被賦予如「反對為楊淑君討公道」等等,原本沒有的詮釋。
不過文本有其生命,一段逃逸出原本閱讀脈絡的文字,就像出門遊蕩的少年,如果意外闖了禍、傷了人,做為書寫者父母還是要出面陪不是。
關於楊淑君事件
最後回到事件本身,我先前的書寫中,有一關鍵看法需澄清修正:
事件頭兩天,我均認為,楊淑君「上場時多帶了兩片感應片」。當時判斷的依據,不是因為亞運官方說法,而是因為影片顯示,當楊淑君上場試踢後,主審將期其帶到休息區,由裁判從她襪中取出兩片感應片,楊與教練均無異議。我認為,這代表,楊與教練在當下也都同意,比賽不需安裝這組感應片,固謂之「多了兩片」。我當時也表明,為什麼會多這兩片,實為後續調查重點。
後來隨著電子襪設備代理商出面展示、說明,我們逐漸釐清,原包裝中即含有這兩片感應片,使用者很自然會隨手安裝,主觀上不會認為那兩片是多的。如此一來,前謂「多了兩片」,僅僅是相對於亞盟會「主張」的比賽規定而言,並不能推論到楊淑君有主觀犯意。甚至連比賽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規定,事前有沒有充分溝通,亞跆聯似乎僅有口頭說詞,至今都無法提出書面證據。
至於此事件的其它環節,這幾天浮現的各種證據報導,業已拼出個大概。雖然我以為,尚無積極證據能充分證明「事前陰謀」的存在,但亞跆聯在相關規定制訂、溝通、賽前裝備檢審、裁判過程,乃至事後溝通的一連串荒謬瑕疵,已為我們所共睹。甚至在關鍵時刻,洪性天與趙磊心中的拿捏決策,是否趁機便宜行事以謀私利,也確存可議空間。
我國選手承受的不正義,絕對需要矯正。這方面台灣社會業已給楊淑君熱烈的支持,而政府主導的後續訴訟已在進行。至於要循國際體育法庭仲裁,還是就地在廣州打毀謗官司等技術問題,已非我所能論及。
您真能寫。 寫的很好。
By: 黄泉路 on 2010/11/23
at 14:28
[…] Patterns of Mind Pensieve of Albert Tzeng 曾柏文的斷簡殘編 直接觀看文章 首頁关于 ← 台大人文大樓爭議 說了不中聽的話之後 … → […]
By: 在一群人同仇敵慨時,說句不中聽的話 | Patterns of Mind on 2010/11/23
at 14:31
在被網友激勵攻擊後,您猶能維持理性,積極回應,令人敬佩,我可以引用全文放在我的FB網誌嗎?另外,我特別欣賞「沒錯,我不客觀中立」這一段,因為這一段內文將辯論教育所重視的「雙方觀點」(很多辯論比賽是賽前才抽正反方,就是要求辯士必須通盤了解正反方觀點)的目的,詮釋的恰到好處,我可以獨立出來另成一篇嗎?(我會將全文連結放在一起)
By: 楊迺仁 on 2010/11/23
at 14:42
貼上來的就是公共財,歡迎轉貼,也謝謝轉貼。
By: Albert Tzeng on 2010/11/23
at 14:44
[…] 在一群人同仇敵慨時,說句不中聽的話 & 說了不中聽的話之後 […]
By: We Support Yang Shu-chun!!! 我們支持楊淑君!!! Vi støtter Yang Shu-chun!!! !!!نؤيد يانغ شو تشون « Ilha Formosa – Alt om Taiwan on 2010/11/23
at 14:49
鼓掌!寫的真好!
By: 無用 on 2010/11/23
at 16:18
您一直努力在猛烈的砲火和網路無情的攻擊中,努力維持就事論事的態度的精神,讓我十分感動!!尤其非常同意你說的,理性和憤怒要保持某種平衡。選擇維持這種態度,那不是為了保持某種冰冷的客觀中立的姿態,而是為了要讓自己的表現不是只出於發洩,而是為了要讓自己的言論更有攻擊力、感染力和說服力。
By: 解影 on 2010/11/23
at 17:05
您的文筆真的很好啊!而且思緒相當清晰,著實令人佩服!我還是得說,一窩蜂的熱情,很容易,然而熱情過後呢?究竟能累積什麼?還是僅僅留下又一道的傷疤!
By: zoroaster on 2010/11/23
at 18:47
拜讀完文章之後…有一種感慨油然而生。
所謂的"民智"到底是什麼?
縱使現在大學幾乎是基本學歷
但人民的智慧真的有被打開了嗎?
我們所追求的目標只是單純的利益價值?
還是應該要有更高的目標呢?
By: Kernel571 on 2010/11/23
at 19:50
民智,在於我們每個人在生活中的對話實踐
只要社會上有更高比例的人,能精緻地進行公共討論,就能厚植民智
By: Albert Tzeng on 2010/11/23
at 20:44
非常認同你所說的"在生活中的對話實踐",這是最根本,最紮實的基礎,感謝你無私的分享和精闢入理的分析!為這個混亂的社會提供一盞明燈~~
By: sofi on 2010/11/24
at 09:15
至少是不同角度看一件事情
這是好事
By: pjbike on 2010/11/24
at 08:13
很棒。再次給你鼓勵支持。
職業病,在「關於楊淑君事件」一段中:….主審將「期待」到休息區,由裁判從她襪中取出兩片感應片…,應該是將「其」「帶」到休息區的別字吧。嘻嘻!幫你挑個錯別字,這樣文章就更完美了。我以有你這樣的朋友為榮啊!
By: LuLu on 2010/11/24
at 12:58
感謝揪錯…
By: Albert Tzeng on 2010/11/24
at 15:06
當愛國分子的激進言論拔山倒樹而來,
深怕自己也身陷其中,
此刻能有不同聲音適時適度的給予降溫, 受教了。
By: Seth Chien on 2010/11/28
at 23:03
除了佩服你的邏輯分析之外
也讚賞你真的非常公正客觀說出想法
By: 莊慧珍 on 2010/12/04
at 00:10
原來是聯合報記者,那我只能說你的角色和言論剛好被拿來利用了。
這次事件我相當關注媒體的報導,因為那牽涉到的是媒體對事件的『議題管理』:簡言之則是報社藉由議題的報導審核,修改,以爭取議題框架的發言和解釋權。而在楊淑君案中,對於聯合報的『指謫』立場(冷笑),我想各位就自己參閱吧。
這篇是11/18早上4:19(早報發刊前)的稿子: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S2/5979594.shtml
聯合晚報╱特派記者馬鈺龍/廣州報導
『廣州亞運跆拳道賽,承辦的中國跆協不提供各國選手穿著的電子襪,各國都是自備世界跆拳道聯盟認定的Lajust品牌電子襪前來,楊淑君今早穿的也是Lajust電子襪,出賽前也通過大會的檢錄,才進到場內比賽。…最讓中華跆拳道隊感到疑問的是,在楊淑君之前出賽擊敗韓國選手進而打進八強的中華女選手黃顯詠,穿的電子襪與楊淑君都是2009年同一款的,既然她都可以過關,為何楊淑君被判失格?』
很有趣的是,同樣作者在日出之後,立場可以立即的轉彎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S2/5981230.shtml
【聯合報╱記者馬鈺龍、雷光涵/廣州、台北報導】
『亞洲跆拳道聯盟在比賽期間開會決議,今年七月的世界杯團體賽開始,禁止使用這一款電子襪。但是中華隊總教練劉慶文昨天說:「到今天為止,我不知道這項規定。」就有外國教練私下指出,看到楊淑君還穿這種電子襪上場,「嚇了一跳,心想一定出事,後來果然被抓。」獲金牌的大陸選手吳靜鈺也知道,舊款已被禁用。』
晚報後立場變的更加地鮮明:
楊淑君失格 世跆總判:失格確定
http://www.udn.com/2010/11/18/NEWS/NATIONAL/NAT2/5981962.shtml
『楊淑君在廣州亞運跆拳道賽被判失格一事,世界跆總秘書長梁振錫今早召開記者會指出,楊淑君是被發現在違規的地方貼上感應貼片,這是違反比賽公平性的行為,才會對楊淑君做出失格判定。』
冷眼集:差不多心態 搞掉了金牌
http://mag.udn.com/mag/sports/storypage.jsp?f_MAIN_ID=114&f_SUB_ID=4815&f_ART_ID=283920
『亞運楊淑君因電子護具違規被判失格事件,引發國人不滿及民怨高漲,但中華代表隊捫心自問,除了怪罪大會不公平待遇外,難道我方都沒有缺失嗎? 首先,中華隊長久以來,就存在有部分教練、選手參加國際賽存有僥倖的心態,「這沒關係,別人不知道啦!」、「混一混,搞不好會過關。」出了事,就說是大會不公來指責,這種「差不多」心態反而讓我們最後吃虧。 』
對於聯合報來說,這些乍看理性的訴求,骨子底卻包含著專業地無能(Trained incapacity),那是一種只看合法官方新聞稿就高潮,並假定權威就是正確的鄉憨,同時對受眾和其他非主流的反對意見來源感到輕視和鄙視──即使在本案這個意見卻反而是握有錄影帶的灼見。我相信記者已經很公正理性地陳述兩面現實,然而在編輯預設官方立場正確的眼鏡下,鄉民投訴的華視轉播影片反而遭到忽視,於是結論就變成疑慮多卻支離破碎,真正有價值的證據卻棄之無顧。這些就算了,最後的爆點來自這篇
激情過後網友籲理性 PTT今天冷靜多了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3/5981864.shtml
你的文章很不巧的被拿來當作打擊非主流的ptt資訊源的打手,藉以凸顯連合報的公正真實和鄉民穿鑿附會群怒愚痴的嘴臉──雖然實務上諷刺地相反。從後見之明來看,這篇上傳到網路後,不到一小時就開始抓到你的網站並開始攻擊你對楊淑君案的缺失。論證的問題,以及引證來源資料的可笑錯誤。之後的論戰前文已相當豐足,故略。
坦白說問題並不在你,而是利用你的傳媒他們基於求知求真的懶惰,和對非主流新聞源的不信任,輕信於特派記者和當地主管就握有第一手權威資料,而同時間受眾的鄉民只是藉由多手的轉錄新聞,做出穿鑿附會否定報導的愚論標籤。
然而他們錯了,在這事件最後推翻台灣和外電各家新聞的論著者,正是這群被看作無知的群眾,他們藉由集體的努力和搜尋合力拼湊出四散的事件拼圖,並積極遊說指證其他傳媒錯誤的地方。隨著以華視,民視,tvbs為首的電視傳媒開始轉播鄉民在網路上傳的轉播影片,中英文簡介報導,以及引用代理商的公開新聞稿件,udn在19號才開始轉變立場而接受ptt的新聞源。只是太慢了,對於貴站的侵害也已經造成了。
至於知道報導信度問題點的udn,開始轉而放大反韓運動和抗議暴動,雖實際上生活並沒有如此的暴戾,但仍想企圖把這個事件再塑造為『暴民反韓』的形象,那就是後話了。坦白說這是報社發行人和編輯立場剛好和非主流的新聞源與受眾對立的互相指責,同時間udn被m1,facebook,ptt等多網路論壇與群組串連拒看退訂,也說明了兩陣營勢不兩立的憤恨。很令人遺憾的是,救了udn和亞跆盟的,並非是他們的妥協,而是南韓被轟和大選槍擊又吸引住觀眾的目光,轉而稀釋掉了本案。熱情消退後的楊案,我想也跟著楊淑君回國後寂靜地落幕吧。而不公的冤罪仍然套在她的頭上…
By: Midas82539 on 2010/12/05
at 05:30
參加如此重要的國際比賽沒有弄清楚別人都知道的規定?有那麼傻的嗎?國內的激烈反應有點像生活在白人國家裡的黑人,稍微有事就指對方種族歧視,而無法坦然地就事論事。
By: maty47 on 2011/01/09
at 0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