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文作者:Albert Tzeng | 2010/07/02

四月底到六月初,在倫敦的一些漣漪

Facebook 上的訊息如流水般流逝。掬起一串點滴,都發生在倫敦,存在這裡。有劉名鋒講「台灣認同變遷的道德視域」、一場關於「學者如何用數位科技促進公共參與」的研討會UCSB 的 Benjamin Cohen 講金融危機、LSE 幫 Richard Sennet辦的告別座談(出現一群社會學界大頭)、以及蘇起講他的新書 Dog Waging Two Tails ….

4/29

才回Coventry,又趕回倫敦聽劉名峰的演講。劉結合結構主義與年鑑學派的角度,嘗試透過對蔡培火、牟宗三、龍應台一些文字的分析,去論述日據、威權、民主轉型與鞏固四個時期,台灣認同變遷背後涉及的「道德視域」改變。報告呈現了宏大繁複的論述紋裡,企圖心很驚人。但有很多環節要一步步琢磨,才能決定自己能不能被說服…

跟劉老大從SOAS 走到Charing Cross站,一路聽他激情地談著研究的理論視角。送他上車後,一個人從車站邊的石版長巷走往Embankment,在快打烊的Wasabi買了六個三鎊的鮭魚壽司,加上10P的醬油跟芥末,獨自坐一盞路燈下的石柱。眼前地鐵站的霓虹燈後,襯著LondonEye藍色冷峻的光,耳邊則是不止息的,一位孤單黑人樂手的薩克斯風吟唱。嚐一口,冷冷的壽司,揉著芥末醬油的香…

4/30

早 上跑去 Univ of Westminster一個研討會湊熱鬧,題目是「社會人文學者的公共參與」。半天聽下來,覺得應該加個附標,「多元媒體應用實例」…

這群參加者多來自媒體傳播或網路研究背景,參雜了一些博物館、檔案處的研究員。一早上五場報告,雖然對所謂公共參與的意義與價值風險均有略述,看到最多的,卻是各種運用Facebook, Twitter, YouTube, Second Life (Virtual Reality) 的實例展示。相對而言,整場座談沒有論及(一) 公共參與跟學術評鑑等制度因素的張力,(二) 運用這些酷炫技術的技能障礙如何克服,以及(三)「媒體呈現」與「參與」之間的距離。

晚上去 LSE 聽 Prof Benjamin Cohen (UC Santa Babara) 講「全球貨幣體系未來的秩序(或失序)」,講者幽默風趣、條理清楚,但是對於自身視角的侷限欠缺反省的想像力。他將希臘(財政危機)與中國(匯率)當成兩個全球貨幣體系的大「問題」來談,卻對美國自身消費揮霍、赤字高築,讓美元信心疲軟的問題視而不見。

對於中國持有大量美國國債(導致人民幣升值時將蒙受龐大損失),竟也只歸因到中國的貿易與匯率政策,將匯率風險直接推給債權人,無視於發債國對於債券價值的道義責任。

5/12
Prof Richard Sennett 要退休,LSE 在5/14幫他扮了一個一天的告別座談,找來 Craig Calhoun, Bruno Latour, Alan Rusbridger, Judy Wajcman, David Adjaye, Geoff Mulgan, Richard Rogers, 由 Giddens 主持。一個多星期前去登記索票,已經沒有位置,只搶到晚上Sennett 告別演說門票。我才剛收到確認信,兩分鐘後網站上就掛出"演說票已索取完畢"…. 啊,學術界符號資本密度集中的一天!

我或許該多說一句,Sennett 的Corrosion of Character (台灣譯本為"職場啟示錄") 是讓我踏入社會學,而且是選擇到LSE念碩士的第一本書。他平實而深刻,跨越微觀生命與巨觀想像的書寫,也是我想追求的境界。

5/19

Craig Calhoun on Richard Sennett: " … he’s a observer, a listener, a writor.. his enterprise is not just to record, but to creat something aimed to be READ… Yes I actually believe you can INNOVATE social science by emphasizing the existence of READERS…"
(note from May 14, 2010, LSE)

For those who are interested, you can hear or watch the recorded event from the following link . Richard’s farewell speach on “Ritual and Narrative" was artistically-articulated and stimulating

因為聽不懂Latour 在說什麼,掙扎了十五分鐘後,決定用筆記本旁邊的小空間,替這位長的也很有風格的學者畫一張速寫…

6/3

蘇起在倫敦Chatham House 智庫演講兩岸關係,引述其去年新書《Taiwan’s Relations with Mainland China: A Tail Wagging Two Dogs》,將台灣描述為跟隨在中美兩大隻大狗後頭搖擺的「尾巴」(以描述以小侍(兩)大的處境),並順道將民間或綠營的反對質疑者,比喻成尾巴上的「跳蚤」,時不時造成一些搔癢 …. 我現場回應 「You should be more careful with the metaphor of dog tail and fleas, because by putting this metaphor you seem to assume that the tail is part of the dog while the fleas are not part of the tail!」

其實外交現實主義下的邏輯,其實我並不反對。質疑的是,在搖尾巴時,下意識地將反對者視為在尾巴上吸食的跳蚤,忘卻了台灣做為一個政治共同體,每個成員都需被尊重、納入的基本原則。蘇先生演講我最認同的,是他說,「民主是台灣最好的防衛」。但是當他提起「那些不懂狀況的老百姓」時,其流露的官僚菁英主義心態,卻讓前言大打折扣。

當天我說了這段話後,全場大笑,主持人轉頭跟蘇秘書長說  「Welcome to Britain!」不過這位外交老兵,氣定神閒、不痛不養地輕輕帶過我提問其它部分(關於外交決策黑箱作業、公共參與不足,公共信任不足的部分),然後船過水無痕地進行下一輪提問。讓我想起某位前外交體系出身之資深立委說過,外交上的智慧是 「創造性的模糊」 (constructive ambiguity)。碰到尷尬的問題,不去回應,就不會變成注目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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