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一遇曾玉明

前兩天讀高陽的《紅頂商人》 ，四百一十七頁，左宗堂入閩圍剿太平軍的段子，忽然瞧見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時任福建水師提督的曾玉明。疑惑中，我打了通電話回台中，請父親從祖先牌位後頭拿出紅紙抄錄的家譜，尋到最上頭的太祖公（我爺爺的曾祖父）。太祖公諱藍田，號氷儒，其字，正是小說中讀到的玉明。

驚訝中我上趕緊孤狗太祖公的名諱，才又赫然發現竟也出現在維基百科與遠流出版的《台灣歷史辭典》上。

綜其所述，太祖公入伍後在1841年任千總，以剿匪出力，賞藍翎。後歷任嘉義營守備，鳳山縣遊擊、台灣北路副協將、福建建寧鎮總兵等職，終於1863年升任台灣鎮總兵（台灣最高軍事首長），同時兼辦理福建水師。其一生中，曾在基隆擊退小刀會，曾參與平定清治時期台灣三大民變之一的戴潮春事件。

我又問我父親，方知族譜上太祖公的名字旁，標記著其受封為「利勇巴圖魯」。

不過回看《紅頂商人》的那段子，太祖公那場仗打的並不漂亮。話說同治三年（1864）十一月初三，困獸之鬥的李世賢在深夜發動突襲，「曾玉明的水師，猝不及防，除了用砲艇上的小泡轟擊以外，其餘各營，都垮了下來。」

大祖公部隊的潰敗，還間接導致台灣名將林文察的陣亡。林文察為霧峰林家第五代，十年前為我太祖公發掘，隨其征戰十多年，最後兵敗身亡于彰州萬松關，時年三十六歲。

相形之下，我太祖公幸運地從那場戰役活下來，不過兩年後就下台，理由也不光彩。辭典上只道「其子科場舞弊，坐徇庇，革職。」不知道作弊的是不是我高祖父。

又，戴潮春何許人也，清彰化縣四張犁地主，這個四張犁今天劃為台中市北屯區，正是二十多年前我們家落戶之地，爺爺往生之所，家族香火奉祀之地。想不到太祖公平定戴潮春事件百餘年後，我們竟恰巧落戶他死對頭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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